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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前德国人码头隐蔽在笨珍
文· 洪祖秋

一群神秘的德国人,突然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也即是公元1895年至1905年之间,很神秘地出现在柔佛州笨珍龟咯附近的一个郊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群德国人会选择直落吉兰(Teluk Kerang)郊外这个偏僻的荒山野岭来落脚,什么动机让他们千里迢迢从德国来伯拉令(Peradin)河口建立起一个码头,一个储存的货仓,一个供食的装置,还购置火轮船运货,建设了一条双轨的手推车的铁道,并斥资巨款大事购置园地。

神秘德国人来直落吉兰发展了十多年后,突然迅速变卖所有的园地,把一些珍贵的画画及物品送人,然后就匆匆的离开回德国去,那年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前夕。这些德国人为什么会来直落吉兰发展?到今天仍旧是一个谜。他们的离去,更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不过这些德国人倒是留下了一个“德国村”(Kampung German),一个码头遗迹,还有铁轨的基墩,被现在的人们当着是旅游景点。

1993年我在龟咯耕文学校掌校时,由于当年渔业局有意将养殖业的鱼排迁去埔莱港(Sungai Pulai),我在养殖业公会的委托下,曾经乘快艇到埔莱港走了一趟,当时就发现了这个德国码头,也仔细聆听了当地人的口述,并做了许多的考察。那个时候的埔莱港很宽,伯拉令港也很宽,我听当地的老前辈,80多岁的吴浩辉先生说,那些年伯拉令港最少有60英尺(大约18米)宽,水也很深,中型火轮船可以到达。19世纪末,交通还必须依赖海上船只,来往龟咯或笨珍地区,都必须依赖一种以蒸汽驱动的火轮船,从新加坡运货或载人往返龟咯、笨珍、峇株等地。

德国人走了,德国村乃在

原来,德国人来直落吉兰是为了购置园丘种植橡胶树,他们一共在龟咯、伯拉令(Peradin)及双溪武弄(Sungai Burong)购置并成立了3个园丘,即Peneiro Rubber Estates,Kukob(Cucob)RubberEstates,以及Sungai Burong RubberEastate。从旧时的剪报资料看来,每一个园丘面积都不小,我在一份1909年6月19日的英文报章找到Cucob(Cucob,Kukub都是龟咯以前的英文名称)Rubber Eastate就是以£350,000购置了17,000英亩的地皮,其中10,000英亩是已经种植了橡胶、硕莪及椰子等农作物。

在培群独立中学图书馆主任及历史老师李文辉的陪同与协助下,我在直落吉兰的一所传统式板屋里与吴浩辉先生会面。吴浩辉是当地人,一生居住在这里,亲眼目睹德国人在园丘的运作。老当益壮的吴浩辉思绪清晰,他侃侃而谈,是一位非常客气、和善及健谈的耄耋。他告诉我,他的父亲吴木泉,由于与德国人分开开拓两边的园丘,又协助德国人运载货物,因此对于码头的建筑过程知道颇详细。其父出生于潮州吉阳,十多岁时南来南洋,先在新加坡落脚,在叔父经营的出入口商“发成”宝号工作,后来被指派驾驶火轮船,往来龟咯与新加坡之间。吴浩辉说,当年这一带有2艘火轮船,一艘名为史特拉(Stella),另一艘是摩宏史得,两艘火轮船都是从新加坡开出来,运载货物与人客,先到龟咯,然后去峇莱(Balai),过后去笨珍,最后回程到伯拉令德国码头。这两艘火轮船不但载货,也载人客。根据资料显示,德国园丘本身也拥有一艘名叫Glanggi的火轮船,只是后来在龟咯海域与一艘叫Busso的火轮船相撞而沉没在海底。

吴浩辉带我们去看德国码头,在走进新建竣的桥路时,他告诉我们,左手边的石墩是装置运输及储存食水的设备,船只运载食水来这里,然后就通过管道把水储存起来。桥路是政府前两年才建设的,桥路的前身,就是手推车铁轨的路,桥下现在还可以看到铁轨的基墩。吴浩辉告诉我们,桥路下一个长方形有三个长方形的空坑的洋灰格子就是铁轨的基墩,基墩承受两条轨道,宽约6呎,一去一回,到了河口有一圆形的基墩供手推车转头之用,不过那个园基墩已经不存在了。铁轨过了钢骨水泥长方形基墩后,就会经过一小段的木桥才到陆地。到了陆地,铁轨会一直延续到德国村(KampungGerman)。轨道不很大,根据吴浩辉的比划,大概宽6尺左右,他说手推斗车相当大,由两个人推,大部分的工人都是德国人从印度聘请回来的印度人。手推斗车大概6斗就可以装满一罗哩车。离码头约一两公里向左转入一条小路,之前这里建有有高级职员的宿舍,还有储存货物的货仓,所以被称为德国村。我们也在吴浩辉的带领下,进入德国村看看,可惜以前的德国人住所已经全部被马来人的屋子取代了。

德国村遗迹谜惑难解

当我们询问吴浩辉,伯拉令河那么的宽,又那么深,火轮船都可以到达,河里是否有鳄鱼的存在。他说,当年从这河中曾打死过7只鳄鱼,1只被捕获送往动物园。之前他也听说有马来人在捕鱼时被鳄鱼咬死,其中一个故事说一个马来人捕鱼时在渔船上小便,结果鳄鱼跳起来咬断他的命根子,幸亏没有生命的危险。

吴浩辉告诉我们,他的父亲后来自资开了一条运河,让船只可以更靠近陆地来载货或卸货。这条运河当地的人都叫它Pangkalan Bak Chua,意思是木泉码头,以感谢他的父亲开凿这条运河的恩情。吴浩辉说,铁轨一边是通往德国村高级职员的宿舍处,另一边是通往双溪武弄(Sungai Burong Estate)。他追忆地说,早年有人谣传双溪武弄园丘里有黄金,这确实是真的,只不过已经被挖光了。后来,那里的经理把黄金埋在地下,死后他的孩子回来挖走,轰动了一时,还导致很多人到该处挖黄金,结果当然是扑了一个空。

吴浩辉也告诉我,其父亲也是 南峇与直落吉兰两地的培华学校创办人,他联合了陈礽辉、洪秋成、张如秋,四位好友联合创办了附近供直落吉兰与南峇两个村子孩子们求学的培华学校。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德国人突然把所有的产业都卖掉,吴浩辉跟他的父亲都不明其因。吴木泉本来打算用一万元叻币跟德国人买下全部的园丘,不过德国人后来以三万元叻币卖给了林金殿,这片在大路右边面积997英亩的园丘被易名为吉林园,这就是国安园的前身,而左边的园地,属于吴木泉。吉宁园后来卖给李寿教,过后又转手给Merbok,最后才给马六甲种植有限公司买去。

吴浩辉说,园丘的经理人人都叫他端史密,后来我查出他就是C.J.Schirmer,1910年开始担任该园丘的经理。他与吴木泉的关系非常好,临走时送了吴木泉多副画作,还把一盏从德国带来的古董灯送给吴木泉。吴家现在把这盏灯当着是珍贵的收藏品。我参观了这些画作,可惜因为没有好好的保养,画作已经褪色,值得一提的是,吴木泉当年与柔佛州苏丹的关系非常的好,吴浩辉说,其父亲跟柔佛州苏丹已故苏丹伊斯迈是好朋友,还常邀他到皇宫去做客。

靠近德国码头桥路走道的左边,有两个被杂草丛林完全掩盖着的炭窑,我问吴浩辉这些炭窑是属于谁的,是不是与德国码头一样,有着悠久的历史。他告诉我,炭窑是王绍南先生的,一共有3个,现在只剩下两个废弃的炭窑。已故王绍南是海南人,他也是当地一位社会闻人,曾在吉林园里任职园丘经理,也曾担任过笨珍海南会馆的监事长、南峇培华董事长、南峇马华支会主席、南峇大伯公庙顾问等,后来发展经营地基生意,进而扩展火炭业。炭窑就是他在河口处在大约1960年建设的。以他长袖善舞的商业精神,木炭业发展的很好,唯后来因为接班无人,乃把炭窑生意结束掉。在他经营期间,他把足龄的红树木砍下,树干售出为地基,树头数根烧成木炭,因此品质非常好,在六十年代深受欢迎。只可惜后代没有继承他的事业,致使炭窑完全被放弃荒废。

神秘的德国人为何来直落吉兰种植橡胶,无人能解开这个谜,是否因为这里适合种植橡胶,而当年树胶是需求非常大的农作物,德国人才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开垦?不过从资料上看来,德国人也种植一种叫Seedling Fourcroya Gigantea(Mauritius Hemp)的农作物,同时也种植黄梨、甘蜜等。根据吴浩辉的说法,德国人可能是由花莎尼公司带进来的,因为许多园丘的信件都经由花莎尼公司转交。龟咯园丘后来卖给当地闻人卢华山局绅,吴木泉则经营伯拉令园丘,并将之改名百来龙园丘。至于为什么德国人在第一次大战前夕,就急急忙忙地把所有的产业脱手,然后回返德国,其中的原因,恐怕永远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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