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ice: Function _load_textdomain_just_in_time was called incorrectly. Translation loading for the wp-gdpr-compliance domain was triggered too early. This is usually an indicator for some code in the plugin or theme running too early. Translations should be loaded at the init action or later. Please see Debugging in WordPress for more information. (This message was added in version 6.7.0.) in /home/u733995846/domains/unilifesity.com/public_html/wp-includes/functions.php on line 6114
星洲疫情纪实文·浩文 - 不惑Unilifesity
不惑Unilifesity

星洲疫情纪实
文·浩文

武汉1月23日封城,人们关心中国的疫情,却想当然以为那是遥远的事,只盼武汉加油,中国挺住,我们就不会有事了。

其实,我们对新冠病毒的凶狠、狡猾、传染性一无所知。1月24日除夕团圆饭照吃,大年喜庆氛围不减,四五百人的传统初三老友大型餐会照办。后来本地陆续出现病例,但百姓生活如常,不怎么在意。大家都已习惯了井下的生活,看到执政者信心满满,处理有序,母鸡不慌,小鸡放心。

我们几个热带文学艺术俱乐部的负责人,春节过后开始关注起疫情,为的是要在2月16日举办新春联欢会,好几百个人,担心病毒突袭。这边那边,传出有人感染,留院,追踪、检测、筛查,虽说人数不多。2月8日,病例明显增加,我们决定通知参加者联欢会无限期展延。

其实,热带和其他民间文化团体是凭借本身的敏感度,而不是当局的规劝才取消大型聚集活动的。说来也凑巧,16日基层有另一组几百人照常聚餐,结果好些人确诊感染。

种种迹象表明,那时政府对疫情的反应,是救火式的,哪里出事,急速跟进,似乎缺乏防范意识。大型的餐会、春节活动、大宝森节游行、宗教集会等,依然听之任之。当马来西亚实行“行动管制”,封锁边境时,我们其实并未醒悟过来,仍沉浸在有效管控的自我良好感觉之中。

后来,大型集会虽被告诫不宜举办,但是,车照跑,工照做,店照开、自由自在的。病例在攀升,接着小道消息接踵而至,学校要停课啦,要实行管制啦,快囤粮啦,引起一阵恐慌,多亏主流媒体的“引导”,还有摆不脱的对政府的笃信,社会整体而言还是平静的。所以,当政府宣布4月7月开始启动“断电器”(Circuit Breaker)时,老百姓难免惊愕不己。“断电器”是精英的发明,普罗大众摸不着头脑,后来媒体用了比较接地气的“阻断措施”一词,说白一点,就是半封城。与封城不同的是,吃店、小贩中心照开,只允许打包或外卖,不可堂食,超级市场、巴刹、杂货店也不受影响,其他必要服务如医院、药房、机场、海港、银行、邮局、警署、交通、快递等照旧开放。非必要的商业活动、动物园、图书馆、公共健身旁、游泳池、娱乐设施、社团等一律关门。

小贩中心只能打包,不准堂食,生意萧条。

当天,我驱车与友人同往樟宜机场猎取镜头,到处空荡荡的,行人、电单车和自行车骑士都不戴口罩。4月16日,大概是形势所逼,又推出强化版的阻断措施,终于开始强制戴口罩,外出限制收紧,重申保持安全距离,关闭运动场,封锁公园周边的停车场、管制部分湿巴刹人流,要求更多人宅在家里,期盼到了6月1日,这类“人性化”的举措,将会“憋死”新冠病毒。

所以,4月7日和之后的16日,是新加坡的关键日子。之前,生活大体如常,如果那时疫情背后确曾隐藏更大的隐忧,老百姓其实并不知晓。从一开始,执政者就认定新冠病毒不能严重干扰经济。当时有一种看法,新加坡太小了,必须维持对内对外的经济活动,只能把轻症视为“流感”患者,在家疗养,把有限的医院病床留给重症者。政府给每个人发了两个口罩,却不鼓励使用,尽管专家早就联名主张戴口罩,但被当成耳边风。

当时主流的见解是,防范新冠病毒只要保持社交距离和勤洗手,根本不提戴口罩一事。我个人一开始对此就不以为然,那是西方的想法,有病才戴口罩,特朗普是宁可乱服药也不在公开场合戴口罩的。从中国大陆、香港、澳门、台湾、韩国的经验判断,口罩对飞沫的传播、对不经意用手指触摸口鼻是有防范效用的。不理别人怎样说,我坚持家人搭地铁、巴士、德士,或上巴刹、商场须戴上口罩,比政府改变想法提前了一个多月。

或许,初期的“战绩”和外人的赞誉,让当局忘了新冠病毒会随时伺机而动,不能留下任何缺口。不幸的是,这缺口果然被病毒察觉并乘虚而入,那就是政府所说的“外劳宿舍”。其实,在新加坡从事体力劳动的外籍工人,本来就是社区的一分子,他们乘地铁、巴士,有空也逛街,上百货大楼购物,等等。他们在工地或购物中心受感染,本来就构成社区感染的一部分,但政府一向把外劳宿舍和社区割裂开来,重视不足,未及时采取有效措施,致使病毒有机会潜入宿舍,蔓延开来。“外劳宿舍”于是成了与社区有别的重灾区标签。

新加坡“外劳”约32万个,由印籍、孟加拉籍和中国籍工人组成,其中约20万被安置在偏僻的简陋宿舍,共计45处,分别居住数以千计或万计的外籍工人,十几个人挤在不及500平方尺的单位内,另有1200处可住百余人的小宿舍,或更小的工地宿舍,挤拥不堪,毫无生活质素可言。现在已知有23处分布各区的大型“宿舍”被病毒攻陷,占了多达3万被感染者的绝大多数。这些宿舍已被严密封锁,成了一个个特区。官方的逻辑是:出问题的是”特区”,而非社区!更令人不解的是,宿舍感染已“整治”一个多月,确诊人数每天还是三位数增加。

如今,政府出于重整经济的考量,一边在“特区”作战,一边逐步放宽阻断措施,复工复课。可是,人们对宿舍的现况、应对的方式、外劳的处境、未来的展望,一开始就懵懵懂懂。每次电视上看到卫生、人力、国家发展部长各说各话,大家早被大数字给搞麻木了。总之,新加坡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掉了球”,在全球出了名,确实够尴尬的。政府欠国民和为新加坡作贡献的外籍工人一个解释和表白!

当局对新冠疫情的应对,如果缺口不大,有固定的行动方案(如沙斯经验)的指引,问题可望迎刃而解。如果缺口大,无法可循,那就很可能会搞砸的。我想,思维方式单一,抗疫经验单薄,创新对策欠缺,才是问题的关键。

Share to:
error: Content is protected !!